鹤野

兴趣使然的鹤丸痴汉
神隐了
非常盐又非常咸

是写文的,图是花钱约的不准用

— 鶴丸との風物詩 —

 

赠物

鹤丸国永x女审神者

企划解禁啦终于可以发了!搜索“与神明的约定”tag有更多好粮~

一个想写了很久的,关于生日的故事,从我自己的生日拖到审神者的生日再拖了好几个月才写完(。)





Red joker

“嘿……呀。”

审神者抓着矮桌的一角,费劲地歪着头往桌底张望了几眼,披散的长发从肩膀顺到了榻榻米上,她却没那个空闲抓起来。虽然光线略显昏暗,但底下的确空无一物,有些不死心地伸进手去拍了拍底面,却也没有什么可疑物品顺了她的心愿,啪嗒一声落下来。

倒是有些狼狈地吃了点尘,审神者捂着鼻子避远,“这里也没有……”

背对着审神者的明石国行懒散地躺在电视机前,镜片上幽幽地映着午间剧插播的广告。身后愈加明显的翻找声和懊恼的自言自语,因为似乎很麻烦的样子,全都被节能机制不加筛选地从耳中过滤掉了。

虽然是这么自我保护的,但也防不住小姑娘溜溜达达地接近,盯着他的后背片刻,就果断地掀开了明石垫在手肘下的抱枕,来派的家长瞬间骨碌地滚了一滚,像尸体一样趴在地上。

“唉,果然也不在……”审神者一脸伤感地叹了口气。

像个老人家一样哎哟哎哟地坐了起来,明石扶好歪掉的眼镜,“哈——等等、等等,你有看见我吗?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吗?”

“有的有的,”审神者忙不迭地点头,“对你努力散发的‘这里没有我这个人’的讯息,我切实地接收到了唷。”

“唉,真是服了。”重新躺下去继续懒散模式,明石的抱怨也是一贯漫不经心的风格,“这种日子你该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才对吧,不要打扰别人偷懒啊,昨天的远征可是把我耗光了——”

正踮脚检查着宽屏电视后面有没有藏物,听到这话审神者回过头,“嘁,我要是想不让你偷懒,早就派十个长谷部押着你去当番了。”

威胁地露了露森森白牙,然而对方一点都没有被恐吓到的样子,与其说是威武不能屈,还不如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习惯的审神者也没放在心上,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鹤丸早上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明明睡着的时候还枕在他的手臂上,睁眼醒来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一点令人眷恋的体温,代替主人环抱着她。考虑到鹤丸平时就爱搞惊吓的性格以及从一周前就开始的莫名兴奋状态,一早无缘无故也不留个字条就不知去向,或许也算不上什么。

……如果不是在她生日当天的话,那还真是一点都不严重。

鼓着脸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审神者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最符合他个性的可能性。

气泡像煮沸一般咕嘟咕嘟地浮出水面,一旦冒了出来就无法按捺下去。因为觉得鹤丸就算藏点什么也不会放水地收在他们的房间里,审神者直接没在卧室浪费时间,而是转悠到她认为有嫌疑的地方,挨个挨个地搜寻。

可惜到现在还无所斩获就是了。

明石打了个哈欠,“哈——所以,你不会想说,你刚刚是在找他吧?”

审神者控制不住地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啦!”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会认真地想在桌底、枕头下和电视机背后找出一个大活人啊?

“嘛嘛,”眼镜太刀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一口关西腔带着“我早就看穿你们了”的散漫味道,“不是的话,就是在玩什么‘猜猜我把生日礼物藏在哪里’的游戏吧,唉呀,真的是——”

虽然也不是不知道这人看起来是不太靠谱,头脑其实很敏锐,但是审神者还是因为明石一下子就切中核心而稍微吃了一惊。踌躇了须臾,审神者耸了耸肩,“其实他也没明说啦……都是我猜的而已。”

“唔……”镜片下的眼神依然还是“你们怎样都好啦”的无聊神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留下了最后一句,“真搞不懂,你啊,总是把对方想得这么深刻,不觉得累吗?”

 

从屋里离开的时候,审神者回头看了一眼明石国行,依然是一副浑身没点干劲的样子,仿佛多说几句都能耗光能量似的。

要说累不累什么的……审神者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对她来说,像这样揣测对方的想法再逐步求证的过程,才是吸引她并乐此不疲的理由。

因为坚信着对方有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意,所以才有底气玩兜兜转转的捉迷藏。

明石不会理解,可能其他人也不会明白,那也无所谓,反正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所以快点通关就好了,这样那个也许在偷偷关注自己动向的家伙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吧?

暗暗握了握拳头以表决心,下一刻就听到哒哒哒的跑步声从游廊拐角传了过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终于找到了——”,一只白油油的鸟团子迈着小短腿扑到她身上。

有心想捂脸“这心想事成的速度也太快了”,审神者愣是忍住了,蹲下身把半个月前在厚㭴山捡回来的异常幼化的小付丧神抱了起来,因为比短刀体型还要小的缘故,审神者还有余裕抽手从口袋掏出糖投喂,“怎么啦小鹤,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嗯!主人,去饭厅!”小鹤吧唧一声含住糖,说话还有些含含糊糊,“大家都在等你呢!还有好大、好大的蛋糕哦!”

“欸?”她当然没有隐瞒自己的生日,但也不想因为这事增加歌仙他们的工作量,所以一早就预约了外送晚上开宴会才对,“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当然是为了给主人大惊吓啦!”幼小的付丧神张开手臂咯咯地笑。

审神者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啦好啦,吃完了再说话,噎到就不好了。”小的这只可比大的听话多了,马上闭紧嘴巴专心地吃着糖。

还想扒到门边悄咪咪观望,然而老远就有沿路搜索的短刀眼尖地发现了审神者,叽叽喳喳地把她簇拥起来。“发现主人啦!”“主人快来快来!”“太好啦可以开始了!”,这些声音像碰落的弹珠一样此起彼伏,审神者几乎是被这些雀跃的招呼给卷了起来,到达了目的地。

一见到那个三层的奶油蛋糕她就忍不住尖叫起来,“好可爱!”兴奋地绕着圆台转了两三圈,整个蛋糕被设计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风格,扑克、蘑菇和茶杯等巧克力做成的小装饰闲碎而不凌乱地装点在奶油之上,一层一层的边沿上铺就着糖霜和草莓,而最顶上,一个卷发的穿着连衣裙的小人立在那里,在它身前有一行巧克力酱写的字。

“主人生日快乐!”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应该要说点什么的,但怎么思考,都觉得太过单薄。无意识地环视周围的人,最后落到了初始刀清光身上。

那个从第一天起就爱求她帮挑指甲油的打刀少年今天手上却少了眼熟的红色,好像被点了名一样站了出来,表情既有成就感又有些许紧张,“虽然主人说了让我们不用费苦力啦……但是既然是过生日还是有蛋糕比较好,所以我们就商量了一下做了这个……对了对了!是我设计的哦!很可爱吧?”

“清光你好狡猾!”乱藤四郎蹭过来摇了摇审神者的手臂,“主人,我有帮忙做巧克力哦!是不是很厉害!”

“我也有!”

“主殿我也是哦!”

原本还觉得眼底快有热气冒出来,这一个个摇着尾巴邀功的样子令审神者哭笑不得,只能挨个地摸摸头奖励,就连小鹤丸都拖了一直躲在后面的小夜过来,急急巴巴地说蛋糕上的浆果是小夜带着我去采的哦,审神者一想到这俩一大早钻进树林跌跌撞撞的样子,就忍不住一手一个抱进怀里,“可恶,你们都是天使吗……呜呜……”

“谢谢……谢谢大家,我好高兴……呜……”

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日子哭出来的,然而泪光还是稍微泛了一点出来,吓得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摸头安慰,小大人的平野还递果汁过来问她要不要喝。审神者忽然觉得自己就算长大了一岁,在这些刀看来也还是跟小孩一样吧?

……呃,虽然从年龄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从审神者的立场上她不太希望让刀剑们对她有不靠谱的观感,但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就算被溺爱一般地对待也不会有人责怪她吧。

切蛋糕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审神者只留了一块有疯帽子装饰的蛋糕给鹤丸。简单的庆祝会结束之后,审神者回到房间,翻看起大家给的礼物,除了一起做的蛋糕之外,她还收到了短刀们特供的愿望券,大太刀组注入了神力的各种御守,等等等等……

最有意思的是浦岛虎徹的,审神者前后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眼花后狂笑起来,“浦岛居然给我了张龙宫招待券,哈哈哈哈他知道路怎么走吗!”

“嘿,你看……”

下意识地想向身边的谁显摆的时候,审神者才想起那个人不在。空气忽然寂静下来,心也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一块,审神者一件一件地把礼物在桌上仔细摆好,支棱着脑袋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嘴里像是念咒语一样嘟囔出了这么一句。

“好想见你啊。”

 

对比起生日祝福的丰收,休整后再开始的搜查行动还是一点都不顺利。

审神者找遍了她觉得鹤丸有可能涉足的地方,甚至连马厩都没有放过,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查获。不仅如此,还得随身带着个小拖油瓶,好在五六岁的小孩子嘛,虽然闹腾但精力也短,等审神者跟鹤丸常骑的小云雀交流完感情之后,年幼的付丧神已经不知不觉团在喂马的草堆上睡着了。

“真是的,连小的都这样……”最后还得由审神者把小鹤抱回短刀房让小夜帮忙照料。上蹿下跳了半个下午,一松懈下来就开始觉得疲倦,审神者干脆坐了下来,倚着廊柱,晃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走身上的稻草梗。

说起来,鹤丸的话,会喜欢把东西藏在哪里呢?标准答案当然是让人有惊吓感的地方,不是随手塞进某个不特定角落的惊吓,至少,至少是她想得到但不会过多注意的地方……一起住的卧室和工作间太显眼了不可能是,近侍屋已经找过了,在那之前,在那之前,鹤丸在的地方……啊。

脑中的灯泡倏忽地亮了起来,想起来了,是伊达组共住的房间!

审神者露出了桀桀的微笑,揪住从身上摘下的一根草秆,仿佛抓住了一根狐狸尾巴。

 

“那个,烛台切,大俱利,你们在吗?”怎么说也是别人的房间,搜屋也要按照基本法,更何况审神者还是无证办案……总之还是好好地敲门了。

等了十秒,一点回应都没有,如果烛台切在的话肯定不会不搭理一句,但大俱利就难说了。越想就越觉得此时的安静是刻意制造的沉默,审神者又敲了敲门。

虽然还勉强按捺,然而已经有点难耐了,就连说辞都是劝诱白雪公主和小红帽的那一套,“大俱利?对不起啦,我不是来打扰你自己一个人玩的,就是想看看鹤丸有没有来过……喂啊,要是你在的话,好歹哼一声啊。”

虽然里面毫无响应,但审神者莫名觉得他肯定真的哼了,无声地!

“好吧,你不理我的话,我数五下就进去咯?”被鄙视的巫婆和狼这么说着,开始了倒计时,“五、四、三、二……”

手已经搭上了门边,毕竟没有许可进去,心还是有点虚虚的,审神者打算先掀开一条小缝儿看看情况。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诧异的问话声,“主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贼心虚的审神者闻声回头看去,戴着眼罩的太刀穿着当番的运动服,神色虽然还是一贯的温和,但又有着捉摸不透的复杂,仿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鬼鬼祟祟蹲点在他们房门前似乎意图不轨的主人。

“呼,是烛台切啊,你回来就好办了。”

前一刻还差点被吓得像猫一样炸起全身毛的审神者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总而言之平复心情之后还算有条理地解释了一下,才好歹避免了以后要被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的悲运。烛台切听完她的原委,也挺干脆地同意让她进去房间看一看。

“鹤先生的话,搬出去住之后的确偶尔会回来喝酒,但是我没有印象他有放什么在我们这里……”烛台切仔细回忆了一番,谨慎起见还向室友征求了意见,“对吧,小伽罗?”

“我对那种事没兴趣。”大俱利神色冷淡地答道。

一进来审神者就发现了他的确就在,靠坐在门边的角落里散发着孤僻冷峻的气场,可以想见自己挠门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酷毙的姿态……叉腰控诉什么的都是没用的,但是默默地用眼神给他两把小飞刀还是可以的。

烛台切额头上挂着虚汗,干笑着转移审神者的注意力,“嘛嘛,主人,不是要找吗?现在开始吧,老实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的确如他所言。

毕竟不是公共区域,审神者也怕不小心翻到什么让人尴尬的东西,还是征求过意见才由烛台切逐一打开衣橱和收纳箱,委实说一目了然得很,全都是平时穿的衣服和简洁的私人物品,看起来像是鹤丸会给她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跟着转了两圈审神者就有点泄气了,“唉,这里也没有的话……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了。”

烛台切把东西理好,然后沏了一杯茶给她,“为什么主人你会觉得鹤先生把礼物藏起来了呢?”

杯口氤氲着热气,害得她的视线也跟着模糊掉。审神者龇着牙把烫手的杯子放下,手指点着下巴作回想状,“唔,因为早上起来他就不见人影啊……然后,鹤丸的话,玩这种把戏也不出奇吧?”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也许鹤先生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比如说被调去远征了。”烛台切轻轻荡着茶壶,思量片刻才继续说道,“至于礼物……我这么说可能会有点不敬吧,但是主人会不会把鹤先生的用意想得太深刻了?”

一天之内被说了同样的话,审神者捏着掌心沉思了一下,虽然扁了扁嘴还想争辩什么,但开口的欲望马上就被一句话打碎了。

烛台切笑眯眯地说,“虽然捉迷藏也是他会想出的主意,但是礼物的话,鹤先生一定会想亲手递到你手上的才对。”

审神者呷了一口茶,小声说今天真是太打扰啦提了过分的要求真是对不起,然后就起身告辞了。离开之前余光掠过了一直盘腿坐着的大俱利,审神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刚才的对话,反正他依然是一副巨龙盘守宝藏的模样。

 

撑不到回自己房间再趴床上去了,审神者在隔壁停了下来,唰地拉开近侍的住屋,躲在门后蹲了下来。

人前不方便抖露的情绪脱落了外衣,种种感受在心头混合在一起,连审神者都难以分清各自的成分。有感到心累吧,心累得无以复加;又觉得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该气鹤丸还是气自己;非常,非常沮丧,但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是何缘由。

抱膝坐在榻榻米上,审神者环视身处的这间屋子,原本是给守夜的近侍准备的,在鹤丸搬走之后就几乎闲置下来,审神者最先就来过这里,除了在橱柜找到两床备用的棉被别无所获,甚至都翻不到鹤丸疏忽遗落的东西。

她想起鹤丸以前在这里的时候,除了衣柜还挂着几套衣服以外,也跟此刻一样,很难再找到他存在的气息。就跟了无牵挂的仙鹤一样,说飞走就飞走了,留下空空落落的屋子,还有她一个人。

委屈和伤心忽然就在心中泛滥起来,快要咬开一个决口了。

恰在这个时候——

“哎呀,总算找到你了。”

身后有人把纸门拉开,爽朗低沉的熟悉声音,就像光一样漫进了房间,把沉沉的死气驱散了。

胡乱抹了把脸,审神者才回头看了一眼,夏天的日光即使接近黄昏也依然充足,稍微有些枯色的光映着他的轮廓,翘起的头毛和垂落的羽袖仿佛描了温柔的金边一般,照进她的眼中,却刺得将要流下泪来。

“嗯?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看到我会很高兴啊。”

审神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虽然一瞬间就放下心来,但看到对方盛满笑意的金色眼睛,突然就觉得委屈和生气卷土重来了,当下就决定转过身,只留给鹤丸一个别扭抱膝的背影。

打定了主意,至少十句话内都不理这个人。然而鹤丸是个不吝使用强硬手段的家伙,见赔笑脸说好话通通没用之后,直接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间,迫得审神者不得不直面这个混蛋。就算挣扎了好几下,至多也就是证明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主权而已。

轻轻松松就制住了她的胡来,鹤丸很快就发现她的眼角红红的,“你哭了?”想撩开她颊边的头发看得更清楚点,毫无疑问被拍开了手,审神者倔强地别过头,卯足劲儿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鹤丸沉默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得更紧,“抱歉抱歉,等得太久了,今天才取了回来……本来应该一整天都陪着你的。”

挨得太近了,鹤丸的头发都偷溜进她的脖间,和喷吐的气息一起弄得她痒痒的,感觉像什么毛绒绒的大动物在撒娇一样。审神者忽然觉得脾气都闹不起来了,鼓着脸看了他一眼,总算有些偃旗息鼓的意味,“那……那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啊。”

“嗯?”鹤丸用手揩了揩她的脸颊,“出门之前我有告诉你哦?你忘记了吗?”

“骗……骗人……”审神者目瞪口呆,“完全没听说过!”

“你又睡迷糊了吧……”被瞪了一眼,鹤丸马上抖了下眉毛,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好了好了,这个给你,生日快乐。”

别别扭扭地接过他从怀里掏出来的长方形盒子,审神者打开盖子,一支流光溢彩的樱花发簪静静地躺在里面,琉璃烧制的质感和花蕊的白珠相得益彰,小小的五六朵花朵簇拥在一起,令人想起了春日远眺山野花潮的温柔粉色。

“好像不算很惊吓的礼物,”鹤丸搔了搔头,“抱歉呐,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审神者擦了擦眼睛,拼命摇头,“才不会,我很喜欢哦。”虽然隐约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但在此时一点都不重要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她挨近鹤丸的耳边,“下次盘头发的时候,鹤丸来帮我戴吧。”

“那当然了,你戴起来一定会很好看。”

鹤丸抚摸着她腰间的长发,仿佛是被她紧闭的颤抖的眼睫诱惑了一般,抬起她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原本乖乖坐在他怀里的审神者脸上红透的颜色还没褪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偷偷上望的眼睛里映着可爱的高光,。

“蛋糕,你要吃吗……?”

 

 

Black joker

微笑着目送审神者出门,心在审神者看了一眼大俱利时有悬起那么一点,然而很快因她映在灯笼纸上离去的寡淡影子而踏实地落了下来。

下一刻便是永无止境的忏悔。

“居然对主人说了谎,真是太不帅气了……”烛台切扶着额表情沉痛,看起来做出编假话糊弄小姑娘这种事真的对他打击不轻,即使是迫于无奈。

虽然审神者的异想天开完全出了错,但该说她的确和鹤先生是同一类型的人吗,直觉都敏锐得很,手起镖出直击红心。这么误打误撞的猜测,竟然让她差点接触到了真相,若是审神者不那么笃信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恐怕早就怀疑到他俩身上了。

不管怎么说鹤先生交托给他们的秘密没有败露真是太好了,烛台切重整了一下心情,脸上又挂回了标志笑容,寻求安慰一般转向另一个共谋的伙伴,“小伽罗,你也辛苦了。”

“哼。”大俱利简单地以单字回应了。

虽然还是一副桀骜冷淡的样子,但是他对这个委托的上心程度,从他一直坐在那块榻榻米上面不敢挪开就能看出来了,想必审神者敲门的时候也是在死死把着门,就跟狐狸隔着门被揪住尾巴但还不得不死守住一样,若不是烛台切出现的话,绝无可能轻易让她进门。

不过就算戳穿他,大俱利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烛台切没打算捅马蜂窝,也没提议掀开检查,就怕审神者突发奇想,又跑回来杀个回马枪。他们的主人出牌不按套路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刚才烛台切就一直在提心吊胆,要是她福至心灵说你们把地板掀开给我看看的话,那该怎么办。

“唉,希望鹤先生那边也顺利吧……”烛台切想着审神者离开时微妙的表情,按常理推想就知道接下来事情肯定不会太妙。

大俱利沉默着没搭理,只是用手按了按底下的榻榻米,脸上的微动似乎在说着“真麻烦啊”。

烛台切的视线跟着他的手落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个也是,能快点送出去就好了……”

 

要论惊吓的程度,昨日远征时的对话其实远比烛台切看见审神者出现在他们房门更要惊心动魄。

如今细想起来,不过就是远征途中休息的间隙里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聊罢了,只是因为最近只有审神者生日这么件大事,话题说着说着就开始围绕起都打算送什么礼物了。

烛台切前几天就已经研制成功了特地合审神者口味的栗柿,似乎是去友人本丸串门的时候就开始念念不忘,一直嚷嚷着想再吃一遍。而大俱利……虽然一脸不感兴趣地哼了哼,但以其他两位对他的了解,肯定早早就备好了本狗狗写真册之类的,过后不久就会偷偷丢到审神者的门口或桌底,像猫给主人捉点老鼠进贡一样。

轮到鹤丸国永,本该是奉行保密主义的,然而或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他倒是没怎么卖关子就和盘托出,“我啊,预定了一套振袖,今天大概就能取回来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样,鹤丸揩着下巴,金色的稍圆的眼睛笑得眯成月牙。

“欸……?”

论年纪在他面前只能算小孩的烛台切和大俱利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发出一个呆滞疑惑的音节。

给交往的未婚女性送昂贵的和服这种事情,即使现代已经很少见了,然而就算是年岁稍小的他们,也一定不会理解错那个暧昧的讯息。

求婚,缔结婚约,私定终生,哪种说法都好,总之在现下的情境,都是一个含义。

“那个,鹤先生,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是……”烛台切还不敢确定地伸出手,仿佛要抓住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背影好好地问个清楚。

“哈,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鹤丸回过头,脸上带着意气风发和志在必得的神采,风扬起他留长的发尾,“是结婚唷。”

笑嘻嘻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可别说出去啊,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吓的。”

就算是那个欢脱得有点没心肝的审神者,这一次可能真的要结结实实地吓一大跳了吧?生日当天被在一起还不到半年的恋人求婚什么的……虽然感情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偶尔一点小摩擦也没大到会导致关系破裂,几天就又和好如初,但是鹤先生你,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点啊。

仿佛对后辈内心无声的呐喊有所感应,鹤丸有点好笑地指指两人,“喂喂,光仔,伽罗仔,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烛台切努力地斟酌用词,“不,那个,鹤先生,你不觉得这对主人来说还有点早吗?”

“哈,”鹤丸挠挠头,“不是吧,我还特别去查了一下,如今时代的合法婚龄不是十六岁吗?”

不是这个问题吧!明明平时是敏锐得可以看穿一切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面就那么迟钝!烛台切第一次觉得自己尊敬的鹤先生在某些方面就跟笨蛋一样,“我的意思是,毕竟你们才交往不久……突然求婚的话,主人可能还接受不了……对吧,小伽罗?”

一直默默听着的大俱利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看鹤丸的表情,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热情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扑灭,但好歹回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这个吗……我倒真的是没考虑过……”鹤丸敲着掌心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的话,唔,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原来鹤先生真的觉得他把礼物送出去小姑娘就会跟平常一样高高兴兴地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确认了以上猜想的烛台切险些不帅气地打了个跌。

到远征结束,鹤丸似乎也没能思考出什么道理来,不过烛台切却不怎么担心他,提醒几句就够了,其他的他就没有理由插手了,鹤先生的话,总会想到办法的。

不过他也没有预料到,那天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鹤丸趁着审神者还在处理文书,偷偷摸摸地抱着一个大礼盒,潜回他们的房间里。

“想了想还是取了回来……不过明天我不打算送这个,放在我那里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想你们帮我保管一下。”鹤丸这么说着,翻开榻榻米和木板,下面是他以前还住在这里时无聊做出来的小地窖,正好能派上大用场,“藏在这里就好,她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鹤先生……”本想问问他还有什么打算,话一出口却莫名变了,有些肃然的意味,“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是啊,你们说得对,我果然还是太心急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鹤丸松松地笑了起来,好像放弃一件准备那么久的事情对他而言只是呼吸间的事,“再拜托你们一件事,明天我会再出去一趟,要是她发现什么了,帮我掩护一下吧。”

除了应承下来,烛台切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过了半晌,他开口说道,“鹤先生。”

“什么?”

他的目光落到被小心藏起来的、送不出去的赠物,“唔,我在想,主人穿上它,一定会很美吧。”

虽然他并不知道实物到底是什么样,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它能重见天日,但要是到了那尘埃落定的一日,那么那想象中画像一般瑰丽的场景,也一定不会远了吧。

鹤丸愣了一下,抄着手似乎也遥想起来,“嗯,那当然了。”

不管要等多长时间,他都会回来这里,亲手把它送出去,送到想了无数次让她穿上的人手中。

 

隔天清晨。

鹤丸国永睁开眼睛时,怀里的少女仍在熟睡。原本她的生物钟也规律得很,只不过是最近经常被折腾到深夜才睡,渐渐地也不太能准时准点起来了。

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埋伏送礼物的大俱利了,真是遗憾哪。鹤丸亲昵地把头埋进她的脖间,嗅着她的发香,明明必须去挑件新的礼物了,可他还不舍得把自己从眷恋的怀抱中解放出来。

如果不是被同伴点醒,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简直跟个猴急的小后生一样,只是拉近一点距离就有点得意忘形了,急着想给两人的关系盖章。要是真的这么冒冒失失地求婚了,不管姑娘有多脱线都会被吓跑吧?

就算她喜欢着自己……但是结婚哪有那么简单呢,尤其是她的背后不只有本丸,还有现世,必须还要考虑到另一边的家人、朋友还有一切一切。说到底,一时头脑发热求婚很大程度上是难以启齿的独占欲,而现在鹤丸想清楚了,他不愿让审神者把这些摆在天秤上,也不希望她因为必须舍弃哪一方而痛苦摇摆。

若是她仓促地因为这份沉重的心意答应了,鹤丸也高兴不起来。光仔说得对,这些对审神者来说还太早了。以前鹤丸觉得她像快要从他手上飞走的白色小鸟,小鸟就该自由自在地在树上唱歌,而不是糊里糊涂地一辈子都困在本丸里。如果审神者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会觉得身处之地是个牢笼。

所以鹤丸决定再过点时间,再多点时间,要让她慢慢考虑清楚,做出不会后悔的决定。

“好了,”鹤丸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夏海,你听到了吗?”

“嗯……”女孩稍微掀开了点眼皮,很快又闭了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翻了个身揪住了他的衣服,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脸。

虽然已经不打算现在就送出去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象起来,怀里的她穿上那套本振袖。底色是带灰紫的玫瑰色,层叠绽放的粉的紫的白金的樱花纹样隐约含着闪光的丝线,腰带是呼应的淡金色,带缔则是稍浅的粉色,假领则低调一些,白底上纹着素紫的花样。因为下摆拖地的缘故,行动不太方便,必须要扶着他走路。虽然她或许更加适合浓烈的颜色,但是鹤丸还是买下了这一套。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一日少女明明快要哭出来,却还是勇敢地向他告了白,粉色的花瓣簌簌地零落在她的发间,这一幕永远无法从鹤丸的脑海中抹去,从此她就是和温柔的樱花相称的。

捋开审神者的刘海,鹤丸把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被亲了的女孩好像梦到了什么好事,露出了无忧无虑的酣睡的表情。她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到底知不知道别人为她操了多少心呢?

“绝对,会让你……”鹤丸轻声说着,悄悄挣开她毫无力气的手,轻手轻脚从被窝里退了出来。

没有说完的话是,绝对会让你更加迷恋我,让你喜欢我喜欢得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到那个时候,你会把眼睛笑成月牙,高兴地点头答应为我披上嫁衣吗?

 

今年的夏天还没有结束,像是狮子慵懒地甩了甩浓烈的尾巴,在这个八月下旬平常的某一日早晨。

审神者十九岁了。

 










隔了差不多一个月已经不知道想补充啥……red joker和black joker是大小王的意思,不知道为啥脑抽取了这两个章节名大概是想说一山还有一山高吧(啥)现在想想可以调整成更好的……等校订的时候再说吧orz

本振袖(大振袖),多用于婚礼,说法来自百度百科……我不了解和服不敢多写,不过一整套价格很高现代一般都是租用,送人的话基本不是父辈就是未婚夫了_(:зゝ∠)_所以大家可以意会一下鹤丸的意思了(。)

第一次写分视角累累的,但是从设置谜面到揭开谜底很有意思!有种挑战自我的感觉233333

还有,我觉得你们都发现了,我很喜欢爱丽丝元素啊啊啊啊啊(。)

最后审神者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一日,如结尾暗示是个立派的狮子座,不过我个人不信星座就当是普通的设定好啦_(:зゝ∠)_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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